第十八章 守岁

    时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徐箔雨纳闷道：“为什么我看不到星星呢？”

    “因为现在是雨夹雪。”

    “哦，怪不得我感觉这么冷。”徐箔雨这才反应过来。

    肖暖冰劝道：“把睡衣穿上会暖和点。”

    徐箔雨洋洋得意：“这你就不懂了吧，裸睡才是最暖和的。”

    “……我要睡了。”肖暖冰懒得和她扯皮。

    “不可以睡，今天要守岁啊。”徐箔雨此刻仍旧精力旺盛。

    肖暖冰翻了个身：“守不住了，我要困死了。”

    徐箔雨推了推她：“我们来玩游戏，玩游戏就不困了。”

    肖暖冰疑惑地问道：“两个人的游戏？捉迷藏还是木头人？”

    徐箔雨想了想：“还是算了，我们就在被窝里聊聊天得了。”

    肖暖冰不解：“有什么好聊的？”

    “当然有，从前我们只是艺人和助理的关系，都没有机会好好交流一下，现在我们怎么也算得上是朋友了吧，这不得深入交流一下。”

    肖暖冰觉得有点道理：“那好吧，你是只喜欢女生还是男女皆可？”

    徐箔雨认真分析起来：“我算是弯的很彻底的，因为我从来没有对任何男性产生过冲动的想法。”

    肖暖冰好奇道：“那你在学校会碰到麻烦吗？”

    徐箔雨回忆了一下：“还行吧，虽然我不会四处宣传，但是真被发现了也不会发怵。”

    讲到这里，徐箔雨想起来初中时的一些往事：“自从被我爸接走后，我就很少开口说话，所以没什么朋友，同学也很识趣地远离我，但是有个小女孩特别喜欢黏着我。”

    “哦～”肖暖冰一副仿佛猜到了的样子。

    徐箔雨自动忽视肖暖冰这一反应，继续绘声绘色地描述道：“有一次我们在cao场上散步的时候有个男生把球扔了过来，旁边还有男的起哄，也不知道在起哄什么，她害羞地对我说：‘那个男生对你有意思。’我点点头，她又说：‘我好羡慕你啊，能有那么多人喜欢。’

    我就安慰她：‘你挺好的，肯定有人喜欢你，只是人家没告诉你罢了。’

    她挽着我的胳膊笑着问我：‘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啊？’

    我就跟她说：‘我不喜欢把后背交给男生，你懂我意思吗？’

    我看她愣了许久之后突然把手抽了回去，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羞愤地对我说：‘你是同性恋！’

    我说：‘同性恋怎么了，我就是喜欢女的又怎么了。’

    她听到后快要哭了，质问我说：‘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我说：‘怎么，有谁整天嚷嚷着自己是同性恋的吗？’

    她气得锤了我一下，力气不大，但是我受不了这个气，说：‘你干嘛打我，我可不想大庭广众下和你互扯头发。’

    她瞪着我说：‘你好恶心！’

    我从不吃嘴上的亏，当即怼了回去：‘我怎么了？又没耽误你传宗接代！’说罢我还故意扫视了她一眼：‘像你这种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我从来都不感兴趣的。’”

    听到这肖暖冰绷不住笑了起来：“你真这么说的？”

    徐箔雨也笑了：“那可不，给小女孩气得眼泪直流，抹着眼泪跑走了。”

    肖暖冰开玩笑道：“你还真是够损的。”

    徐箔雨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其实我压根没想到会把她气成那样，但是一说起来嘴上就没个把门的，想着她不大可能会告诉老师，毕竟自己又没错，告诉同学的话，无所谓了，本来就没几个喜欢和我玩的。”

    肖暖冰摸摸徐箔雨的头：“小可怜。”

    徐箔雨讥笑道：“没几个不可怜的。家人总在催，三十岁之前催着要把女儿嫁出去，仿佛嫁不出去就要砸手里，结婚了吧，又催着生孩子，生了孩子，又要cao心孩子的学业。等孩子长大了，自己也老了，又开始催起了孩子。大多数人一直在被推着走，还没来得及找寻自己的理想，就被迫困在小小的牢笼里，像大多数人一样过着普通的生活。说不上对与错，各人有各人的选择，不管这选择是不是被迫。”

    “我没想到你也会为了这些事感伤，”肖暖冰思索了好久，小心翼翼地试探，“今后你会结婚吗？”

    徐箔雨没想到肖暖冰会问这种问题，她无奈道：“可能吧，毕竟我还有一个甩不掉的爹，他整天巴不得把我嫁给某个对他有好处的男人。”

    看到徐箔雨现状，肖暖冰突然觉得，如果金钱是建立在失去自由的基础上，那她宁愿平凡而自由地活着。

    徐箔雨反问道：“你呢？会结婚吗？”

    肖暖冰也挺无奈的：“没办法，爱情总是与我擦肩而过，有时候想想，自己一个人不照样活得好好的，干嘛非得给自己找罪受。不过遇到合适的，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

    “你还真是死性不改。”徐箔雨毫不留情地指出来。

    肖暖冰为自己辩解道：“我这叫永远怀有希望。”

    烟花早已落幕，新年的钟声敲响，徐箔雨说：“回来继续当我的助理好吗？我真的很需要你。”

    肖暖冰此刻瞌睡得不行，迷迷糊糊地算是答应了。

    第二天醒来后听到徐箔雨说小助理的时候，记忆复苏，肖暖冰发现自己竟然一点都没有后悔，她不得不承认，在内心深处，她真的很喜欢和徐箔雨待在一起。

    开车回去的路上，徐箔雨说：“工作那边我去安排。”

    肖暖冰不知该回复什么，想了半天，应了一句：“嗯。”

    “杨姝没联系你吧？”

    “其实今天晚上她要去试戏，我要陪她去的。”

    徐箔雨听到这话心情很不好，她特别不喜欢肖暖冰和杨姝待在一起，但她没有什么立场去阻止肖暖冰，她想着，一定要快点把肖暖冰调过来。

    偏偏她那个助理小刘怎么都赶不走，因着人是徐海安排进来的，其他人也不好插手。

    徐箔雨把助理叫到跟前，一脸不悦：“我不想砸你饭碗，你看看是调到别的部门，还是直接卷铺盖走人。”

    徐箔雨平时很少冷脸，小刘被吓得不轻，脸上发白，嘴上却不松：“这还要听徐总的安排。”

    徐箔雨被她气笑了：“徐总？你的眼里是不是只有徐总？”

    小刘不敢吭声，徐箔雨了然：“他给你多少钱？”

    小刘颤颤巍巍地报出了数字，徐箔雨又急又气，她确实出不起更高的价，凭着现在的处境，挣的钱能维持生活就不错了，之前也赚了点钱，可惜她没什么存钱的概念，大都挥霍了。对了，好像还欠肖暖冰几百块钱来着。

    一天过去了，她使出浑身解数，愣是没把小刘赶走。

    回到家，门口站着一人，徐箔雨有些惊喜，整日的烦躁不安突然消散了，肖暖冰好像有种让人安静下来的魔力，看到她，徐箔雨总会感到特别安心。

    徐箔雨快跑到她身边：“怎么过来了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肖暖冰如实招来：“凑巧在附近吃了饭，她们都去玩了，我不喜欢去热闹的地方，就想着来看看你。”

    “咦～一天不见，你嘴上怎么长了个泡？”徐箔雨说着就要把手放上去摸。

    肖暖冰扭头不情愿被她看到：“我也不知道。”

    “你不是不能吃辣的吗？”

    “我没吃。”

    “那是熬夜了？”

    “我睡的挺早的。”

    “莫不是想我想的吧。”

    “……”肖暖冰飞来凌厉的眼神。

    徐箔雨不再犯贱，走到客厅，躺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你就不怕我不回来？”

    “你不回家要去哪儿？”肖暖冰把大衣脱掉。

    徐箔雨不回答，只是看着她笑，肖暖冰想到了什么，突然有些尴尬：“我都快忘了你以前的风流事。”

    徐箔雨也不反驳，就那么躺着。

    肖暖冰觉得有点奇怪：“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徐箔雨苦恼道：“我那助理不愿意辞职。”

    肖暖冰安慰她说：“这也没什么啊，咱们只做朋友其实挺好的，当你助理太麻烦了，朋友之间还有阶级之分，多不好。”

    “可是我想天天都能看见你。”

    “咱们可以视频，实在不行，我发给你几张照片，你想我的时候可以看看。”肖暖冰越说越别扭，怎么感觉那么怪呢？

    徐箔雨哼哼道：“坐过来点。”

    肖暖冰依言坐了过去，徐箔雨换个姿势，躺到了她的腿上，迷迷糊糊地说：“你身上的味道好好闻。”

    肖暖冰知道徐箔雨累了，也没跟她一般见识，小心翼翼地把她转移到床上，悄无声息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