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 晕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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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玉出了一身的虚汗,还忙着拖尸体。 他突然又肚子疼,我赶忙从胸口掏了手纸让他咬住,打横抱起他就朝茅厕飞奔。 “你……” “我在。是不是纸不够了?再给你一点。” 他在门里传出闷闷的声音:“你别听好吗?远些……再远些……” 我走开了两步,他在里面吼:“滚远点!” 好凶。 我只能踏出声音离开,去甲板上叫了船长和副手过来。 人群在房间里蠢蠢欲动,又有人想跑,我只能让船长去劝他们:“他们要实在想走也可以,但是得留下一条小船供我使用。” 船长心态崩溃,自从听到水匪之后就丧失了理智,在船上大吼大叫。 “够了!” “不等水匪来,你再鬼叫我现在就劈了你!” 船长进退两难,通往下一个码头共有两条路,一条长而崎岖,一条短而通畅。 朝廷时而管这种事,时而不管。 坐在这条船上的人都是赌运气的人,他们选短而通畅。 现在要调转通道去长而崎岖的那一条,相当于违反了约定,按规定,在约定时间内没把乘客送安全到下一个码头,他是要赔钱的。 这又不是他的船,是公家外放给商户,商户又租给承包人,承包人顾了他们来打工,所以他是工人,不是有钱人,开一辈子船都买不起一艘船,他是赔不起这许多钱的。 我与他达成约定,演了一出好戏,在众人面前逼着他行那条长而崎岖的水路,他答应停船一晚,并且先送我们走一段路,再送我们一条小船离开。 那些乘客还处于惊弓之鸟,知道我不会杀他们,只是要从那条水路借道之后,纷纷跪下来感谢我。 这些下跪受多了可折寿,我把他们又关回了房间锁住,祁玉不用茅厕了,我又领着他们挨个去蹲坑,又和船长、副手,两个厨师一起炒了菜拿给他们。 厨师其实有四个,不过保险起见,我不想所有的食材都被他们摸过,祁玉吃的和我吃的,我要亲手做。 人家也是出来跑江湖的,没点蒙汗药,大麻叶子说不过去,我可不想沾上毒瘾,于是只要了两个厨师和我一起炒菜。 祁玉虚弱的很,我晚上要守夜,时刻注意着船上的动静,没空监督他吃饭和喝水。 就他这个样子,挨到第二天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我又把那个二把刀老医师抓了来房间,面对面给他看看。 老医师说是水土不服。 我奇怪:“何以我们昨日下午才登船,到今日也就一日,水土不服成这样?” 老医师面露诧异:“应是舟车劳顿所致。您朋友不久前应生过一场大病,伤了根本,调养的又不好,一直多思多虑,最近一段时间应该是日夜cao劳,强撑着才没有暴露,这下一晕船,毛病都浮出水面……” “您别说了,”祁玉躺在床上打断老医师的话。 我看向他的小脸,煞白煞白,原来他一直不舒服,原来我寻了那么多方子给他炖补药调养都是无用。 我坐去床边低下头亲亲他:“这么难受怎么不说?我还以为你坐马车不会难受……” 我们行了一个月才出城出省,来到现在这个码头搭船。 他拉着我的手瞥了一眼医师,我知道他羞,把他的手塞回了被子里。 我问老医师:“依您看怎么调养才好?” 老医师道:“不要过急的大补。都给他吃过什么补药?可还记得?” “天山上的雪莲,皇宫特供的燕窝,我都搞来给他喂过,滋补了一个月小脸就白里透红的,气色好极了。” 老医师连连摇头:“应该补点血。面色泛红只是体虚力亏的表象,越是红的不寻常,越是说明身子亏得厉害。” 我说:“补血补过的,他不爱吃,我看小脸红红的就没给他喂了。” 老医师又道:“房事上也应当注意……男子与男子在一起……更是要注意不能太过频繁,他现在的情况不宜泄露太多精华,小心……不举。” “什么?!”祁玉听后晕了过去。 “您别吓他啊!”我气的要命。 老医师给祁玉炖了枸杞猪血汤,那味道简直了又腥又甜,我闻了也要呕出胃来。 看他不想吃,小手拉着我的手向我求情,我立刻心疼的不想喂了。 我总觉得凡事都有第二条路可走,他不受苦就是康庄大道。 “还有没有别的补血的法子?” 老医师瞄我一眼,意思是,炖之前你不说反对。 他哼了一声,似是不悦:“没有。船上条件有限,下了船以后,有条件你可以试试血燕。记住不要白燕。” 我记下了,之前喂的确实是白燕,不过我几十两银子才买一点点,一盅就炖完,说是什么皇宫特供,娘娘吃的,没想到居然算是便宜货??! 我哄着祁玉喝那怪味的汤,他勉强吃了两口又吐出来。 看他呕的喉咙管子都要吐出来,我赶忙给他拍背:“吃不得吃不得,我昱宝不吃了,先吃点好的,下了船休息好了再补。” 他摇摇头又躺回被窝:“阿婵……舅舅怕是不行了,不能跟你去你师父那里了,你放我走罢。” 这才哪儿到哪! 他之前生产说这话还情有可原,如今只是晕个船就要死要活,我扑去他肩头靠着,吻他的耳垂:“你再说胡话我真生气了,真不管你了。” 他流下两道清泪,心死如灰的告诉我:“之前拖尸体衣服上弄上了血,舅舅去换时发现了少了一套,原是你给我换过了,我昏过去时你碰了我那些脏物是不是?” “那又如何!” 他闭上眼睛呜咽。 “昱宝!你何必如此?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等两天再矫情也不迟。” “……我还要带你下船,那船长只是送我们一程,我还要划小船带你上岸,路程不短,你必须坚强一点!” 他听不进去:“你以后会如何看待我?我不敢想。” “自然是我最亲最爱的小宝贝,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虚言,阿婵这是虚言!” 我叹口气:“我真的不在意,我刀口舔血的过日子,多恶心的都见过,不过是一些粪便,人食五谷杂粮,谁还能不拉屎啊!” 他斜眼瞥我一眼,没有哄好的迹象:“有时候,舅舅真羡慕阿婵你这种莽人,什么都不在乎。” “嘿损我!死祁玉,”我坐起来揪他小脸:“就你是斯文人行了吧?斯文人也要拉屎啊,斯文和拉屎又不冲突,你们斯文人背着人拉屎,我们莽人也是!不过是弄了些在裤子上被我撞见了,没多少,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到底要不要吃东西?我看你病像是好了,有力气说这么多话,我高兴的很!你吃完了想拉,我再抱你去!” 他烦的用被子捂脸:“不想和你说话了……烦死人……!” 我隔着被子摸摸他的头:“那你乖一点,我去煮白粥给你。” 夜里我蹲在房门口守着祁玉,没人敢撬开房门走出来,船上静的出奇,我打起精神,过了一会儿又有些瞌睡。 我只好站起来在走廊里走动,巡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