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猿意马了
心猿意马了
当天晚上,陆绣春收到了王露然的检测报告。 多稀奇,两种病毒的检测竟然都呈现阳性反应,也不知道是哪感染来的。 陆绣春看了眼报告,又看了眼床上的人。她的妻子已经彻底睡去,可依旧皱着眉,显得很痛苦。 她从药盒里拆了两粒药,嘴对嘴给她强行喂了进去。 王露然呛得咳嗽起来,本就绯红的脸颊更加暖热。陆绣春拿纸巾仔细擦拭她的嘴唇。她的嘴唇变得柔软至极,像是随时都要化掉。 陆绣春想起方才被这张嘴唇亲吻的感觉。 心猿意马了。 又气愤地擦拭自己的嘴唇。 傍晚,阿姨正好回来,陆绣春阖门从房里出来,碰上的时候,阿姨脸上浮现片刻的尴尬。 “夫人,我……” “没事,露然已经跟我说了,只要不耽误工作,适当跟家人聚聚也无妨。” “是,谢谢夫人。” 钱翠英鞠着躬。 鞠完躬又看向陆绣春,她已经年过半百了,什么事情没见过,一双鹰一般的双眼很快就注意到陆绣春嘴唇异样的红润以及脖子上的痕迹。恼羞成怒的一张脸,对上她的视线还躲呢。小姑娘都这样,脸皮薄。 发生了什么自不必说,可她只负责办事拿钱,这些不是她该管的。 即便如此,见陆绣春要走,还是忍不住叫不住她,“夫人,您请回来住吧。” 陆绣春回头看她。 钱翠英那张生分的老脸难得显出几分不忍,“您不在的这几日,王总都不肯好好吃饭。” “王总总在睡觉的时候念着您的名字。”她两手摩挲着围裙,“虽然叫着你们夫人王总,但其实我只把你们当孩子看待。” 陆绣春默了默,“我这两天忙,等过两天就回来。” 她并非有意逃避,而是因为太清楚,没人比她更清楚妻子是如何在睡梦中叫着她的名字。 所以她才不忍心,怎么都不忍心。 陆绣春匆匆离开了,就像逃离一样。 她们需要分开一阵子。 她不断告诉自己。 她们需要分开一阵子。 她又回到公司。 并不是王氏集团,而是她和江锦秋的子公司。 办公大楼是前阵子选的,还没装修好,穿过一片胡乱铺陈的木板和电钻的声音,来到一间唯一装修齐全的办公室。江锦秋笑着说:“你管这叫迟到一下?” “对不起。”陆绣春坐在她对面的位置。 江锦秋手里拿着的是景区的两个改造方案。 方案分别由两个团队负责,一个是陆绣春从王氏集团带出来的几个姑娘,另一个则是江锦秋从她公司挑的人,还在磨合期。 陆绣春拿过其中一份方案,继续与江锦秋进行讨论, 结束的时候,已经快晚上9点,她还要回一趟王氏集团,正要起身,江锦秋说:“等过几天装修好了,我打算弄个发布会或者剪彩仪式之类的。” 陆绣春皱了皱眉,想说她有病,可念及她本就是这么个高调的性子,撂下一句:“随便你。”就要走。 “诶,陆绣春。” 陆绣春站住,拢了拢挎包的肩带。 “我是无所谓,可到时一公布,你是什么立场,我可就管不上了。” 瞧瞧这人,追她的时候死皮赖脸、好话说尽,如今放弃了,就彻底变回了这副商人的丑陋嘴脸。 不过这样也好。 陆绣春:“我自己会处理。” 立场这种东西…… 无所谓,本来她就没什么立场。 人的身体多神奇,前头被反反复复的发烧弄得要死要活,后头一粒药下去就屁事没有了。 她就缺那么一粒药么? 就因为那么一粒药折磨她这么久? 第二天醒来后,王露然忍不住在心里骂骂咧咧。 下了床,她看见扔在垃圾桶里的检测报告,打开看了一眼,阳性,阳性,又扔回去。 “阿姨!”她一面嚷嚷,一面下楼,“阿姨!” “在呢在呢!”钱翠英拿着铲子从厨房出来。 “昨天谁给我做的检查?我不是说了我要休息么?”她不悦地皱着眉头。 “这……”钱翠英想起夫人的嘱咐,“阿姨,你不要告诉她我回来过,如果需要,我自己会说,明白么?” 她吱唔起来,“您昨天不是放我假嘛,这我哪知道……”又钻回厨房。 闻味道,大概率又是粥。 “这就奇怪了……”王露然沉吟着,“难道是雅姐?那多管闲事的家伙……” “她也是为了您身体好。”钱翠英低声嘀咕。 “她知道个什么!”可恶!还没等到陆绣春回来我的病就好!岂不是白病了! 王露然烦躁地坐在餐桌一旁,又孩子气地嚷嚷,“阿姨,我想吃饭,不想喝粥了。” 看来病算是好全了,“那这粥……” 王露然想了想,“盛起来,我一会儿带去公司。” “这就要去工作了?” 她扭扭捏捏喝了口水,一别脸,又上楼去,“我给陆绣春带去。” 蹬蹬蹬跑得飞快。 身体好了,心情似乎也不错。 也许是因为昨晚那个梦。 真好啊…… 如果能天天做那样一场美梦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