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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记我吧

    短租房里是安静的。

    女主人归家时并未亮灯,江暮关上门就沉入了一室昏暗里,但室外有霓虹的灯光射线照进来,他才擦过的玻璃窗干净剔透,那些闪烁的光圈经楼顶的大灯无规律扫射这栋住宅楼。

    当它经过这间暗室,半明半昧的光影直接穿透玻璃窗,由密集的光束四散开扑上一张清隽面孔。

    男人低垂着头,身躯紧贴着背后冰冷的门板,他感到有些热了,额前的发丝被顺手撩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额角的青筋凸起随着呼吸鼓动着,燥热一息胜过一息。江暮脑海里浮起一张张画面,都是他不切实际却期盼的美梦,呼吸中枢因过度兴奋下达了缺氧的指令,江暮开始急促喘息,脑海里那些虚幻的场景以倍速播放跳过,这些东西没法安抚现在的自己。

    画面转而落到那座小院里,omega被自己禁锢在怀中,放松了身体任他摆弄,闭上双眼引颈待戮。他舍不得,于是只好仅用柔软的唇rou轻蹭,一点点扫过她的唇角。

    这是他记忆里未曾有过的亲吻经历,对于性迫切渴求的omega们的吻急躁、狂乱,为了让心中的火更旺,他们不顾一切索取他的所有,那种感觉刺激,能轻易让人沦为欲望的奴仆,就为一个烧尽男男女女永堕欲海的结局。

    通体酥麻,内心却凄凉。

    为了保证各自的忠贞,zuoai过程中alpha不被允许进行任何的标记,然而omega想要怀孕,至少得在此期间用临时标记将生殖腔打开。俩个omega仗着年轻一心扑进欲望里,对于孩子根本没有计划和想法,他们只是仗势欺人,仗着他贫弱无依;仗着他重情又心软;仗着他会疼惜自己的血脉努力做一个好爸爸。

    既享受他的皮囊与温柔,又对他的感情弃如敝履。

    何等恶心!何等可恨!

    近白的唇是软的,温热的。他根本想不到她自认难堪的那些过去上,他尝到了饥渴的滋味,浅尝辄止于他是不满足的,就在江暮以为自己又会露出从前在床上那副丑态时,omega不计前嫌释放了更高浓度的信息素,让alpha陷入一场阴差阳错的狂喜。

    不被允许标记的长久性爱对alpha是苦痛折磨,没有感情依托的暧昧亦只是废纸一张。就和他们的包养合同一样既不能充分体现双方之间的爱情和诚信,也不能完全厘清双方之间的利益,因违背公序良俗不具备法律效益。

    那俩个omega的身影彻底被他丢弃擦去,从此他又能在心底镌刻下除了母亲以外的第二个人。

    光圈晕上他的眉梢眼角,这张好看的脸现在正染上薄红,黑暗掩藏住了他的一些情绪,却遮掩不了他眉间唇角的淡淡笑意。

    原来不是所有的亲吻皆是凭人心情随意施予,原来亲吻喜欢的人会像被一簇电火花窜过全身,大脑空白、双肺缺氧,哪怕只是对视牵手,都能感到莫大的开心与幸福。

    未毕业前,几个室友熄灯后讨论爱情和未来,已经有女朋友的室友说他亲喜欢的人,会一直想亲,彼时江暮懵懵懂懂,此刻的江暮明明白白。

    他真的很想再亲亲她。

    江暮想亲的人正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挺尸装死。

    在她被越远、商周俩人强迫的初期,每次亲吻之后她都会狠狠清洗擦拭自己的嘴巴,虽然这样做一旦被alpha们发现可能会招致不好的结果,但近白从没掩饰过对他们的冷漠与厌恶,若不是之后她被锁起来,估计她能多气alpha们八百回。

    所以好奇怪啊……

    被子里的空气不流通,她被闷得出了点汗,脸蛋通红应该也是闷得。近白故意不去想为什么亲完后想的第一件事不是清理自己的嘴唇,为什么现在又自欺欺人把自己捂在被子里,掩饰从内至外的异样。

    就这样躺了很久,她才从纷乱的思绪里揪出一件正事能把脑子里令她心中闷堵酸涩的画面翻篇过去。

    对了,今天并不是江暮的易感期或者发情期,学长作为一个没有信息素的beta,如何能把一个alpha刺激成那样,近白想了想,深思熟虑后还是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江暮渐渐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的不对劲,他摸了摸自己颈后的腺体,可能他正在烧着,感觉不到温度上有何异常,但现在那里涨的鼓鼓的,显然不是正常的样子。

    他,他怎么了?

    啊,对了。应该是长时间的性爱经历,身体上的情欲过度饱胀,而生理上的,也就是信息素,从未得到过释放。在加上过度依赖抑制剂,似乎他所压抑的一切,都在今晚叫嚣着喷发。

    不,不行,抑制剂在哪儿?

    江暮强忍住身体里的躁动,四处翻找,他的视线已经被自己流下的汗模糊,一无所获后他想起,对了,在岩湾那套房子里,被他连着过去一并抛弃,住院期间他并未有什么这方面的情况,他也没能想起再买一些。

    后来要忙的事情就太多了,他早已经忘记。

    得去医院……这房里还有一个omega,是他珍视的人,他不能……不能……

    alpha高大的身躯霎时颓软下来,他努力撑着自己不让自己摔到地上,避开一切硬物把自己砸进沙发里。尖利的牙齿咬上自己的唇rou,想要拼命压抑那些情潮,即使这漂亮的唇被咬得血rou模糊,这些痛意也只是杯水车薪。

    他在怀里塞入一个抱枕,仿若将它当成什么人似的,深按在怀里不停蹭动揉压,整个人好似已经失去了理智,腺体的边缘随即开始涌出高浓度的信息素。

    江暮感觉自己又要昏过去了。

    一双清凉温润的手宛如救命稻草般抚上了自己guntang而潮湿的面颊,江暮喟叹一声,双手沿着对方的小臂攀上肩颈,在确定这是一汪清凉的泉水时,便毫无顾忌地将这汪泉水扯入怀中,他闭着双眼,只有一对睫毛不安地颤了又颤。

    “江暮,你听得到吗?你假性发情了,快临时标记我!”

    身为一个omega陷在如此高浓度的alpha信息素里,近白难免有些头昏脑胀,不过可能是因为她体质特殊,还是能保持几分清醒。

    在刚刚咨询过学长推荐的医生后,近白才知道江暮这种状态在医学上称为假性发情,如果不及时制止,对alpha之后的生活会有较大的损害,而最好的情况就是能有一个匹配的omega释放信息素并至少临时标记进行安抚。

    近白没管那双拼命在她身上摸索汲取的大手,她没注意到,从始至终她的身体都没有紧绷过。她努力伸长脖子,将腻白的后颈危险地暴露在一个alpha面前并释放诱人的信息素。

    可哪怕如此,眼前这个alpha也不肯进行标记。

    近白稍有怔愣,很快她反应过来,柔软附上guntang的躯干,贴着alpha的耳朵告诉他。

    “我不排斥你,江暮,我喜欢并自愿被你标记。”

    “标记我吧,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