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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里面的人说:“收纳袋递给我。”“啊?什么?”边慈猛地回神,尴尬得手脚都不知道要怎么放,根本没注意听言礼到底说了什么。“收纳袋递给我。”言礼似乎看穿了边慈的尴尬,又在门外淡定地重复了一遍。这次边慈总算留意倾听了,她站在门口,下意识要打开一条门缝,视线触及自己不着一物的腿,霎时回神,躲在了门后。差点又要干一件蠢事!边慈捂着胸口长舒一口气,在心底强制命令自己冷静一点,深呼好几口气,重新打开一条门缝,将收纳袋从门缝里递出去。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一只指节细长的手从门缝探进来,拎着封好口的收纳袋。“给你。”边慈双手接过,生怕这破袋子再出什么状况,好在没有,她抱着收纳袋,对言礼小声地说了声谢谢。言礼“嗯”了一声,转身离开。没一会儿,电视机的音量调高了几度,放着无聊的晚间新闻。边慈麻利地套上衣服,做完这些,她才注意到收纳袋里的内裤杂乱地放着,明显是被胡乱塞进去的。莫名松了一口气。看来手足无措的人不止她一个。边慈简单整理了一下收纳袋,回想几分钟前发生的事情,后知后觉地品出一丝言礼的体贴。那么尴尬的情况下,连她自己都认为下一秒会发生更尴尬的对话或者行为。比如,她会被问要哪一条,或者要什么颜色这种故作淡定过了头引发的羞耻对话。又或者,言礼会甩下烂摊子夺门而出,这种慌乱过头引发的难收场局面。然而都没有,言礼恰到好处地把重点放在收纳袋上,无声化解了尴尬,又避免了一些羞耻对话的发生。她起初以为言礼已经成熟到面对这种糗事也能面不改色翻篇,直到注意到被一通乱塞的内裤。怎么说呢,纵然成熟体贴,却没有平添生分的感觉,反而因此让她感受到,他们的关系不至于因为这点事情慌乱至此。等她再年长一岁,情商也能成长到言礼这个地步吗?边慈感觉不太可能。她自认为心思算细腻,可经过这一年跟言礼的朝夕相处,她发现自己还在粗心的行列。要是角色对调,站在门外的人是她,她肯定会让局面更加尴尬吧。边慈收拾好洗手间,对着镜子照了好几次,确认全身没有什么不妥之后,拿着洗漱包和收纳袋打开了门。门一开,电视机的声音比在洗手间时听着还要大,半夜三更,纵然门窗关得严严实实,边慈仍担心这样会不会扰民。犹豫片刻,她走到电视柜前,拿起遥控器,将音量调到了5。房间内的背景音突然消失,好像连空气流动都慢了下来,好不容易被压下去的微妙气氛眼看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洗好了?那我去洗了。”言礼放下手机站起来,拿起早已搁在旁边的换洗衣物往洗手间走。边慈顿了几秒,尽量自然地说:“盥洗台我给你放了一次性毛巾,新的,你可以用。”“好。”言礼笑了笑,“还是你们女生心细,大焦他们看我自带了毛巾,笑我事儿多。”“怎么会,自己带的更放心。”大概是猝不及防被夸奖了,边慈稍微放松了一点,“你要是不用的话就放那吧,我明早用。”“当然要用。”说着,言礼把手上的毛巾团成团,抛给边慈,“帮我放行李箱。”边慈伸手接住,等言礼已经进了洗手间,她倏地笑出声,将毛巾折好放到言礼的行李箱里。言礼把更靠里的那张床留给了她,边慈掀开被子上床,翻了翻手机消息,设置好起床闹钟,洗澡的人还没出来。她已经开始犯困了。可总觉得这样先睡着不合适,边慈拍拍脸蛋,闲着没事,拿过床头柜上的景区旅游导图翻看。这种东西比翻手机还催眠,边慈看得眼皮子打架,半梦半醒间听见开门的声音,她强撑着精神醒过来,抖了抖时候手上导图,看似认真的模样。“……”不对,她这个样子跟上课打瞌睡还要立本书在课桌上有什么区别?好不自然哦,演技肯定很拙劣。边慈在心底这样吐槽着,“戏”还得继续演下去,她等言礼快走到电视柜前时抬头,装作才发现他已经出来的样子,笑着说:“你洗完啦。”言礼点头,拿起吹风机,进洗手间吹头发前跟她说了一句:“你困了就先睡。”“我不困,我在看地图呢。”边慈朝他扬了扬手上的导图册。言礼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走进洗手间吹头发。几分钟后,言礼关了灯从洗手间出来,见边慈还在看导图册,顿了顿,才说:“很晚了,睡觉吧,明天要早起。”“好。”边慈求之不得,放下导图册,钻进被窝里,关了自己这边的床头灯。言礼跟着关了房间内的灯,没等上床,先关了自己那边的床头灯,边慈竖着耳朵在听动静,见此状,正感觉奇怪,翻身想跟他说话,却迎面撞上了他的额头。并不痛,只是边慈很意外,没想到言礼关了灯之后,竟然半蹲在自己床边。“有件事想告诉你。”言礼在黑暗中出声说道。眼睛适应了黑暗,接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边慈渐渐看清他的轮廓。黑暗替她掩饰了许多情绪,同时,也带来了一丝似有若无的遐想。边慈收紧呼吸,放在被窝里的手不由得攥成了小拳头:“……什么事?”“导图册,你拿反了。”声音伴着低笑,在黑暗的房间里回响。边慈一怔,待反应过来言礼到底在说什么之后,脸色涨红,大感窘迫,身体先于理智,一股脑钻进了被窝里。“啊啊啊你好烦,你为什么要说出来!”“跟我在一起需要这么紧张吗?”言礼伸手去拉被子,反被边慈裹得更紧,他哭笑不得地说:“阿慈,你这样搞得我也跟着紧张了。”被子里挣扎的某人的动作渐渐停下来。“出来吧,里面没空气,捂着不难受?”过了半分钟,边慈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水灵灵的眼睛望着他:“如果我跟你说我还没准备好,你会觉得我不够喜欢你吗?”“准备好什么?”言礼撑着头问。“就那什么……呗。”边慈拐弯抹角地暗示。言礼继续追问:“那什么是哪什么?”“就那什么啊!!!”边慈翻了身,后背朝他,臊得一脸通红,“不懂算了,我睡觉了。”“你不说清楚,我怎么会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