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
“你在看什么。” 刃喝了一口手里的饮料没有回答。 “去跳舞吗？” “不去。” “喂！” 试图和刃勾肩搭背的人踉跄了一下，差点没扶住手里的酒杯，他醉眼朦胧的看着这个人笑了笑又凑了过去。 “好不容易热闹一次，真不去？” “我不明白搞这种联谊有什么意义。” 刃皱了皱鼻子。 “校领导们之间的聚会捎带上我们这些学校学生搞好关系啦……” 醉醺醺的舍友和他碰了碰手里的杯子。 “Cheers，朋友。M大可是M国最好的综合类大学，里面漂亮的姑娘很多……漂亮的小伙子也是。” 刃拨拉开喝的不省人事的舍友，他穿过雀跃的人潮和欢呼浪叫找了个边角地坐下来。满会场的热闹与他无关，他只觉得无趣，手里象征性拿了杯鸡尾酒坐在偏僻地看着狂欢的人们。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同样无趣的坐在角落的人。 他和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抱着个电脑敲敲打打，他长的应该不难看，但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眼镜片都厚成了瓶盖。 他手边放了杯果汁，也没有拿起来喝的意思。手很好看，鼻子红红的也很可爱。 刃漫不经心的靠在椅子背上盯着他看，也许他在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毕竟手机也没什么好玩的。 两个和狂欢氛围格格不入的人就这样隔着一整个会场的对角线默默坐着。 “看上哪个人了就去追啊！本来咱们军校封闭式就你妈要寡疯了一个妹子都看不到。” 安静维持了半个小时后明显又喝了一轮的舍友凑过来搂着刃大声嚷嚷。 “你他妈但凡提高一点情商什么样的人追不到手！” 顺着刃的目光，醉鬼看向那个角落后吃吃的笑了出来。 “哦，你们两个怪胎，你看上他了？” “……没有。” 刃把醉鬼的脸推离自己耳朵。 “你认识他？” “隔壁计算机专业的榜首，老头子们可稀罕他了。” 舍友大着舌头，刃听得不是很清晰。 “你，你，你一个不出门的，你当然不认识他……现在看上，上，上，就上啊！” “他叫什么名字。” 这次的问话没有回答。 刃转头，醉鬼蜷缩在椅子上哼哼唧唧睡着了。 ［我想和他见一面。］ 刃端起杯子向前走，难得萌生出了一丝紧张的情绪。 结果刚走到舞池中央，穿着暴露的姑娘贴了上来，他好不容易把人甩开，却看见那个盯了很久的人面前站了个家伙。 他仰起头，电脑已经合上了，手里捧着那杯果汁和那个白头发的人对话，眉眼舒展，看起来很放松。 那个和他说话的人看起来并不是学生，谈笑间还从怀里拿了一个纸袋交给对方。 刃站在人潮中间，M国的冬天很寒冷，他静静站在那看了会交谈的两人，呼出一口白气转身走了。 他久违的感受到了空落落的感觉。 醉鬼舍友被他踹起来，揉着睡眼惺忪的灯泡眼半天聚焦不上。 “回去吧。” 刃把一口没喝的鸡尾酒放下，鬼使神差拿了一杯和那个人一模一样的饮料。 热红酒啊，好诡异的味道。 那个人居然爱喝吗？ … “这次能拖延多长时间。” 穹陪着刃站在医务室外，医生正在给昏迷的丹恒处理身上的伤口。 他整个背部被打的鲜血淋漓，各种见血的口子狰狞可怕。 “三天。最多三天。” 刃靠在门外突然很想点一支烟。 人是他打的，不打不行。 要赶在上面的人做出丧心病狂的举动之前护住丹恒是很困难的。 口子看起来是挺吓人的，但是只有挨打的人和打人的人知道这些都是浅浅的皮外伤，唬人罢了。 “……” 穹掏了半天口袋拿出来半包皱皱巴巴的烟。 “抽吗。” “医务室禁止抽烟。” 罗刹突然把门打开，他摘掉脸上的口罩走了出来。 “人还在昏迷中，现在最好先别进去。” “辛苦啦医生。” “另一个人，失血过多没救过来。” 医生摊开手。 “我尽力了，你们的拷问手段还真是吓人。” “我有点别的事情，先走了。” 刃沉默了一会把烟塞进口袋离开了门口。 “别管他了，让他静一静吧，他要处理的事情比我们多多了。” 穹随手拿了个苹果削。 “这里面我加了氰化物。” 情报官顿了顿，把这个苹果塞进死去的［内应］嘴里，刚好挡住了满口血沫。 “好，现在稍微摆个动作他看起来就像是只烤乳猪了。” “接下来换我问你了。” 罗刹把手抄进口袋里。 “你们明明已经出去了，为什么还要回来。情报呢？科研团队的手稿呢？” “这话要怎么说呢。” 穹难得叹了口气。 “从来都没有科研团队。” “只有虫子，和外太空的使者。” … 所谓的［科研团队］从一开始就是不存在的，存在的只有银枝和太空美虫。 虽然她已经受到纯美的感化走上了不同的命途，面对曾经的同胞所搞出来的乱子这事儿她还是无法坐视不理。 纯美慈悲，为了践行命途，太空美虫带着银枝降临到这个星球，他们为文明提供了抹杀真蛰虫的办法——由更高级别的虫种所发出的声波会破坏他们的脑神经和基因。 “我讨厌你们人类，看起来和那些臭虫没什么区别。” 粉色小虫气鼓鼓的。 “当然，你除外，你长的好看，而且你的味道闻起来也和那些臭虫不一样。” 掌握了这项力量的A国高层欣喜若狂，他们想要垄断这份声波代码并以此为依靠统治世界，而纯美星神的使者并不愿意合作。 银枝带着美虫坚决要前往临近的国家布施，他们也确实联系到了B国的军方，于是丧心病狂的A国高层对他们下了杀手。 “他们想杀了我们，可笑的人类……不过某种程度我们确实伤到了元气。” 这就是科研团队失踪的真相。 自始至终只有善良的使者和比虫灾还可怕的人心。 “我看到了你们的决心，那像是钻石一般熠熠生辉的美丽心灵。” 银枝微笑着看向两人。 “我和这位美丽的女士，决定最后相信这颗星球的文明一次。” A国并不是没有虫子降临，而是他们都沉睡在了地底，也就是现在所处的位置。 “你以为我们不想出去吗，愚蠢的低阶文明……好吧，我不应该这样说，但是先省略道歉的环节我们继续。” 重新掌控银枝身体的美虫开始解释。 被追杀的纯美使者撞破了还没发育成型的虫巢，由于元气大伤和本着不想让更多人遭受灾难的原则他们留了下来。 “但是我不能离开这里，我只能勉强cao纵这些该死的玩意沉睡下来，我一旦离开就会引发苏醒，很快这儿就会变成……” 他们找到了［解药］却无法带出。 没有比这更让人悲伤的结局了。 虫子惧怕明火，除非把这里全数炸掉，而这不是现在的丹恒和穹能做到的。 “人类，现在轮到你选择了。” ［银枝］看向丹恒。 “是你们二人带着我和仆从回到你们的国家拯救更多的人，还是为了这片边境的部分人走出另一条路。” “我们回去。” 丹恒言简意赅的回答，穹直接弹射起飞。 “等一下，我是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回去，疯了吗，上面都在找你……你！我——” 很快情报官又挫败的坐了下来。 “你会死。” “没有更好的结果了。” 丹恒深吸一口气伸出手，示意穹把他拷上。 “记住，你是因为追查逃跑的俘虏所以失踪了两天，现在你把这个要犯捉拿回去了，你是功臣，他们会打消怀疑。之前B国也捉到了一个A国的内应，如果梦境中的模拟人生是正确的那么这次他好不容易跟着特派员一起下来。到时候我指给你看，把这颗毒瘤揪出来。” “少将……” “服从命令。” 丹恒依旧没什么表情。 “战犯逃跑是高层身边人在接应，而你是功臣，记住我们的剧本。” “我之前，见过一个和你长的很像的人。” ［银枝］沉默了一下，她抬起头看着丹恒。 “你们身上的味道也几乎一模一样，这也是我选择再相信你一次的原因。” 丹恒猛地抬起头，说话声音都在打颤。 “那他……现在……” “对不起。” ［银枝］摊开手心，里面只有一枚被腐蚀的差不多的徽章。 她的嘴里突然开始哼唱一种听不懂的语言。 大概是虫族独有的安魂曲，唱给了所有该被安抚的灵魂。 “如果这就是你以身犯险的目的……对不起，那支前来接应的小队已经全部长眠。” 那枚徽章，丹恒紧紧攥在手里，然后松开放到了穹的口袋里。 “他们会搜我身，这个还是你来保管吧。” “我……” “走吧。” 丹恒深吸一口气背过脸。 “送我们上去。” … “……真是，令人遗憾……” 罗刹沉默了一下，从架子上找了个瓶子倒了两纸杯液体递给穹一杯。 “这是什么？” “医用酒精，我稀释过的，能喝。” 罗刹举了举杯子喝了一口。 “敬。” “敬。” 穹叹了口气然后把杯子里的液体洒在地上。 “算了我还是不敢喝。” 医务室门口传来喧哗声，门突然被人撞开。上面派来的那条狗黑着脸走进房间，他的脸色在看到［内应］的尸体和他嘴里那个苹果的时候又黑了一个度。 “抱歉，长官，我没有不尊重死者的意思……这算是，额，殓容。” 穹打着哈哈，不动声色的站起来试图挡住还在昏迷的丹恒。 “审讯室准备好。” 特派员身后的人蛮横的冲过来，俘虏身上刚止血的伤口又崩开了。 罗刹刚想开口说什么，冰凉的枪口对准他的额头。 “闭嘴，我已经受够了你们这些人了，等我回去我要狠狠向上面的大人参你们一本。” 哈巴狗看着穹还想说什么，他亮出手里的文件。 “刚刚加急赶到的文件——这里现在由我暂时掌管，我不管刃跟你们说了什么，现在这里跟我姓！” 他盯着丹恒，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 “现在，你们要违抗军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