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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在你的c市老老实实呆着吧,况且我现在根本没有在学校,你也找不到我。”陆章顿了一下:“还记得我当是怎么找到你的吗?因为我对你足够了解,只要用心总会找到的。”屠鹭用手挡住寒风,白气从指缝里漏了出来,满目都是冰凉的雪,还有雪上金灿灿的荧光,她轻声道:“我知道了。”挂了电话,她重新给在白家工作的人打电话,问了两句然后摸了一下被冻得发红的耳朵。王召曾经就在这个村子里住,为人有些精明,但很念旧。当年在城里给白世昌开车,挣了不少钱,大部分都给乡下的老娘邮去了。如果他搬走,肯定不会走太远。而且这样一个生长在黑土地上精明而又守旧的人,突然搬走这里面的原由不可能不让人多想。当年白世昌和白旭升先后死亡,他也马上就辞了职。白家给的工资不算差,这么好的待遇即使白世昌死了,还有陆心慈,对方不可能会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做回家。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是被迫辞职的。屠鹭到村长家,问出附近的几个村的信息,然后根据比对找了一个相对较远且较为富裕的村子。兜兜转转,夜已深沉,她的脸和夜色一样地冷,花了点钱,终于在一家小卖铺里找到王召。对方身形肥硕,盆大的屁股几乎把塑料凳子淹没,单薄的纸牌举过头顶,和唾沫星子一起甩在桌子上:“我炸!”屠鹭走到他身后,拍上他的肩膀:“王召。”王召不耐烦地回过头,露出一张养尊处优的微微苍老的脸:“干什么……呦,谁家的小姑娘?没看着我忙着呢,有啥事一会说……”话音未落,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将桌子一掀拔腿就跑。他现在不叫王召,而叫王福安。王福安身形硕大,几乎将小卖铺的门挤破,但情急之下跑得快,屠鹭几乎追不上。夜色下,王福安的身体像是滚动的雪球,屠鹭将包扔在他的后背上,让他一个踉跄,趁这个时候将他绊倒,本来想着用巧劲将他按在地上,却没想到王福安太过胖重没有按住他反而被他一手挥了出去。屠鹭的手擦在冰冷坚硬的石块上,她颤了一下怒呵对方:“王召,你跑什么跑?”王召惊怒地看了她一眼,刚想站起来就感觉后腰一疼,紧接着手肘一麻猛地瘫软在地,顿时哀叫出声。屠鹭抬眼,惊讶地道:“你怎么过来了?”月色下,方致术单薄的身体立于雪中,一只手就将王福安牢牢按倒在地:“我不放心你。”不还是跟踪。屠鹭站起来,远远地有一个小伙子怒气冲冲过来:“你们两个谁啊,干什么打我爸?”屠鹭拍去手掌上的雪和灰,抬眼一笑:“要账的。”王福安一个哆嗦。看起来王福安这些年活得很好,房子在这个村里是最大的,身体健康儿孙满堂。他看见屠鹭就跑不是因为屠鹭长得凶神恶煞,而是因为心虚。王召这个名字只在四十年前被叫过,自从他从白家辞职之后就改了名,搬离老家生活。这么多年养尊处优,他差点忘了自己曾经叫王召。屠鹭叫他他乍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回过神来后就觉察到不对劲,这么年纪轻轻的小丫头怎么可能知道他以前的名字。而且在白家和屠鹭相处得很久的人没有发现,屠鹭的眉宇之间是有白世昌的影子的,王召本就心虚,一看见她下意识地就以为是白家找人灭口,这才连滚带爬地跑出去。屠鹭看了一眼屋子,房子很大,进了屋之后发现装修并不是怎么精致华丽,她猜王召这个人有点小聪明,而且懂得低调惜命。这就证明,想要用钱收买他干什么,有点难。她让屋子里的男男女女出去,然后对王召说出了自己此次的来意。听出她不是来灭口的,王召松了一口气。“你见我为什么那么紧张?”王召东扯西扯,就是不说实话。屠鹭双手盘胸,看了一眼门外偷看的老老少少,在手臂上拍打的指尖一动。王召对金钱不动心,不代表他的家人不动心。她转身出去打算去“策反”他的老婆,没想到方致术对王召说了两句话,对方马上就变了态度,唯唯诺诺地把屠鹭请回来,唉声叹气地说:“大小姐,您就别折腾了,您问什么我都说。”屠鹭看了一眼方致术,问王召当年她爷爷在死之前有什么异样,他认不认识贺梅,又为什么突然辞职改名搬到这里。王召想起以前,陷入恍惚。他当初确实给白世昌当过司机,还是那种和白世昌关系很亲近的司机。白世昌自从结婚后,就经常忙于事业,很少回家。本来白世昌的话就不多,在白家里能和白世昌说得上话的竟然也只有他这个司机。回家的路途很长,两人在车上难免说上两句。言语之中,王召听出白世昌对陆心慈的冷漠,仿佛陆心慈在对方的眼里只是妻子,而不是爱人。发现白世昌不对劲的时候,是在白世昌要他在回家的路上拐弯的那一天,去往一个陌生的别墅。王召这才发现,别墅里竟然藏着白家的那个小保姆,他自以为发现了白世昌的秘密,连连保证不会说出去。只是他保证得再好,也挡不住白家的女主人陆心慈的威逼利诱,在金钱的诱惑下偷偷地说了。在那之后,白世昌与陆心慈貌合神离,虽然即将迎来白家的下一代,但白家没有一点热闹的气氛。一天回家的路上,白世昌喝了一点酒,竟然笑着道:“我要有孩子了,但杜立这个做管家的竟然比我还要高兴。”王召听得心惊rou跳,不敢说话。只是他没想到,第二天白世昌就猝死在了家里。王召这个人虽然书读得不多,但人精明,他察觉出了一点不对劲,但不敢说也不敢多想,想着当初把贺梅出卖,这一次如果再不补救,很可能会一尸两命,因此在跑路之前赶紧告密,让贺梅提前溜走了。陆心慈为了堵住他的嘴,也为了白家的面子,不让他再散布有关任何贺梅的事情,白世昌“出轨”的事就随着白世昌的死亡长埋于地下,在外人看来,她和白世昌无论是生离还是死别,都是一对天造地设的恩爱夫妻。王召拿着钱,害怕陆心慈有一天会察觉到不对劲,因此改了名搬到另外的村子,活了这么大的岁数本以为这件秘密会随着棺材一起埋进土里,却没想到有一天屠鹭会找上门来。“我爷……白世昌猝死之前,身体有什么异状吗?”“没有,白先生身体好得很。送到医院之后,医生只说是劳累过度心脏病突发,所以很快就火化了。”屠鹭抿直了嘴唇,没有再问。靠在床上,她问方致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