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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言立在闺院中,对身侧充满好奇心的扶柳道了一句:“柳儿,你且先退下。”扶柳脆脆应了一声,她原先还想让姑娘在首辅跟前争宠,可眼下看来,还是侯府千金的日子舒畅啊,连带着她也过上了每日能吃饱的日子,扶柳笑眯眯的退开了数丈远。这时,施言抬手摘了一朵芙蓉花,道:“素素,你出来吧。”她身边有暗卫,前一刻,暗卫已经告知她,院中潜入一位“客人”。施言没有让暗卫直接将素素捉来。这傻姑娘受了十五年的苦,施言想好好疼疼她。素素没想到自己这样快就暴露了。公子说郡主还活着,且又暗中吩咐她照料这位九姑娘……又确切的说,是侯府千金。她本就起疑,也不曾见过公子对谁上过心。但疑虑大到了一定程度,就会容易胡思乱想了。尤其是这位侯府千金与郡主的容貌那样相似。素素悄然走了出来。只见少女眼眸明亮,正眨着纯真的大眼看着她。素素后脊背发凉。施言往前走了一步,抬手就抚摸了素素的面颊。素素的脸顿时一红:“你、你……”施言已屏退了暗卫,扶柳不是她所担心,故此,施言没有隐瞒,直接道:“素素,是我,我回来了。”素素僵在原地。这世上除却郡主之外,没有人摸过她的脸。起而复生?借尸还魂?这些也未免太过离奇。但郡主的眼神错不了,素素结合这阵子发生的种种,以及公子对她说过的话,顿时泪落如雨。十五年故人相见,唯有泪千行。素素紧绷了十五年的神经忽然在这一刻放松了下来,她一手捂着唇,不让自己哭得太过狼狈。施言上前,拥着她,一手轻拍着素素的后背,柔声宽慰:“好姑娘,想哭就哭,我理解你,从今往后,由我照顾你。”“呜呜……”素素再也忍不住,也抱着施言,嚎啕大哭了起来。不远处的扶柳看呆了。她和姑娘在金陵也算是共患难了一场,她以为自己是姑娘最器重的婢女,这怎么……从哪儿又冒出一个?扶柳顿时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这厢,素素的情绪平静了稍许,她放开了施言,又细细打量了她,暗暗庆幸在金陵那会没有伤害到郡主。“素素,日后跟在我身边,但你要记住,琼华郡主早就死了,我是侯府千金,卫锦言。”素素岂会不明白郡主的意思,她连连点头:“我省得了!”施言眼下是娇宠一身,想要留一个婢女在身边实在简单。主仆二人尚有太多话要说,却在这时,守门小丫鬟过来禀报:“姑娘,二小姐来了。”施言这具身子的原主,算是侯府的嫡长女,即便她走失十年,定北侯夫妇也不允许任何人抢占她嫡长女的身份。故此,即便二房嫡女卫玉燕也是十五,也只能居于其下。方才父亲当众交代过,让她好生歇息,不成想这位二小姐还是来了。“让她进来吧。”施言道了一句,十五岁的面容,冷清沉稳中透着一丝强势与冷硬。不多时,卫玉燕由婢女领来西侧花厅。她自幼娇生惯养,自诩容貌出众,但看见施言的第一眼起,她隐隐有了危机感,尤其是此时,施言刚出浴不久,又换上了一身软烟罗,不施粉黛,却如娇艳桃花,仿佛四周日光也在她的衬托下,而显得黯淡了。卫玉燕打量了施言几眼,拧了锦帕,不愧是侯府养出来的嫡女,很快恢复常色,上前握着了施言的手,瞬间红了眼眶:“jiejie,你可算是回来了。这些年祖母、侯爷大伯和伯母,都在四处找你呢。”施言淡笑而过,抽回了自己的手:“二妹这是在说什么?我怎的一句听不懂?”卫玉燕一怔,猛然意识到面前少女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正发窘,施言面色微冷:“我父亲母亲这些年将我寄养在外,自是知晓我在哪里,又何来寻找一说?”她占了原主的身子,定然不能让旁人污了原主的名声。卫玉燕一时间僵住,唯有嘤嘤嘤的哭泣抹泪:“jiejie,我、我……我没有旁的意思,我只是……”施言无暇与她纠缠:“我今日刚回府,要歇息了,meimei先回去吧,改日你我姐妹再聚。”卫玉燕咬了咬牙,囧态大发,只能涨红了脸离开。素素一眼看穿,道:“姑娘,二小姐这是来打探虚实的。奴婢猜,二小姐一定是嫉妒姑娘。”她家郡主世间独一无二,真真是任何时候,皆有人嫉妒。施言淡淡笑过:“无妨,不过是小角色,不必放在心,不过……”她眼眸一亮,对不远处的扶柳招了招手。扶柳当即大喜,甚是喜欢被姑娘召唤的滋味,迈着飞快的小碎步走来:“姑娘,婢子在!”施言问她:“方才二小姐所言,你可都听的所差无几?”扶柳咬唇,她可不是故意偷听的,她实在是忍不住关心姑娘的一切大小适宜。施言没有训斥她,只道:“你去将原话告之侯爷与夫人。”扶柳见姑娘非但没有怪罪她,还交代给她任务,可见她在姑娘心目中还是有地位的。“是!婢子这就去!”扶柳办事利索,向侯爷与夫人禀报过后,还得了赏银。她面上笑眯眯的,姑娘果然最看重她,好差事都交给她来办。~~~~“岂有此理!”定北侯气得掷了茶盏。侯夫人冷喝了一声:“二房当真愚蠢恶毒!囡囡好不容易归来,二房就是如此对待囡囡,玉燕也是个蠢的,侯府千金名声受损,对她哪有一分好处?!夫君,此事我不能忍!”定北侯惧内,侯夫人脸一沉,他当即发话:“夫人放心,这件事为夫也不会罢休。”当下,定北侯就直接去见了老太君。老太君听说了此事,面色一白:“来人,把玉燕给我叫来!混账东西,如何能那样编排长姐!”老太君虽然不是定北侯的生母,但对重新归来的千金,也是半点不敢马虎,没想到自己的嫡亲孙女会那样愚笨,竟迫不及待去打探。还是亲自跑去丢脸!老太君面上一阵阵火辣辣的难受,仿佛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卫玉燕过来时,定北侯已经离开,小辈之间的事,他不便亲自插手。“祖母,您叫我有何事?”卫玉燕神情失落,还沉浸在容貌被长姐辗轧的苦恼中。“啪!”老太君一巴掌煽在了卫玉燕脸上:“你这个没脑子的!言姐儿是长房的心肝宝贝疙瘩,这才回府头一天,你就去挑衅,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