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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大着胆子伸出手,五指覆住他的双眼。她鲜明地感觉到唐谷雨的睫毛蹭在自己的掌心里,她犹豫片刻。本想光明正大吻一吻他的嘴唇,但想了想,眼下尚不明白唐谷雨心意,这要求似乎过分了些。便只拿食指指腹在自己地唇上点了点,又把手指伸过去,指腹贴在了他的嘴唇上。一时月色星天,都遮不过她眼中光华。粗糙点想,也算是真正亲过他一回了。第45章白露·一白露挪开遮住唐谷雨的手,他抬起长长的睫毛,全然不知白露刚刚对自己的双唇干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厚着脸皮笑了笑说:“没什么。”第二日天刚明,白露跟着他一路下山。姑苏城内楼宇林立,列列商铺整齐排开,与民居分立。与往常不同的是,今日所有的商铺民居皆紧闭门窗,整座城中死气沉沉。平日里横行霸道的精怪少了大半,唯有那些带羽翼的在空中谨慎地飞着。头顶传来一阵响动,左手边的一列房屋顶上居然溜过一头小黄牛。白露惊了一惊,紧接着,耳畔又传来一阵砖瓦碰撞声响,她抬头,居然看到一头母猪带着一派小猪崽从右侧的房顶上招摇而过。白露震惊道:“这年头真是怪到离谱,居然连畜类都会上房顶了。”唐谷雨道:“兴许地上有什么令它们害怕的东西。”白露心说你居然连牛和猪的想法都能猜出来,佩服佩服。不过,他说的的确有理。这种在地上待惯了的动物,若有一天突然反常,必然是因为生命受到了威胁。为了保命,才可能会做出出人意料的举动。他们出来的时候没用早饭,白露本想,既然他们到了闹市之中来,自然可以随随便便找家食肆解决朝食的问题。眼下这个店店关门的情况,叫她很是头疼。难不成今晨的早饭就这样泡汤了?白露试探性地走到一大门紧闭的食肆前,敲了敲门。无人应答。她又绕到窗前,敲了敲窗子,顺便带上一句:“有人么?”透过纸糊的窗格,白露依稀看出似有人影朝窗子走来。她心中略感惊喜:“掌柜,今日做生意么?我想买点豆浆白粥什么的。”话音刚落,窗子果真动了动,开出一条缝儿,一张纸从缝里塞出来。白露接了纸瞧瞧,上面写着:焖rou面、爆鱼面、葱油面、葱油饼、豆腐花、豆浆……嗬,居然是张菜单!看来早饭有着落了。白露惊喜地转头问唐谷雨道:“你想吃什么?”唐谷雨回答了她两个十分搞人的字:随便。白露照着自己的口味对着窗缝道:“两个葱油饼。”说完颇有礼貌地将钱和菜单悉数从窗缝里塞了回去。里面没声音。白露站在青石板等了片刻,窗户再次打开,递出来一个油油的纸包。接过纸包的时候,头皮略略发麻。因为她有一瞬间瞥见,递纸包的手,青白干枯,不像活人的手,倒像是……“你看见了吗?”她头皮发麻。唐谷雨点了点头,道:“像是干尸。”白露惆怅地看了看手里的油纸包,干尸也会摊葱油饼吗?世上竟有此等富有智慧的干尸吗?脸色发青。这递出来的葱油饼,吃了不会感染尸毒罢……她硬着头皮把耳朵贴在窗格上,拧起眉头,对唐谷雨道:“有奇怪的呼吸声。”唐谷雨沉默了一下,她的头脑中突然被染了层白光,唐谷雨的声音在颅内响起:“呼吸声只有双方靠得近才能听清。”她顿时想到,是啊,如果是正常呼吸,双方得靠得很近才能听到呼吸声罢。她却能听到对方呼吸声……头皮发麻。脑中冒出一个不好的念头:很可能,在她想打探食肆情况的时候,食肆掌柜也很有可能贴在窗格上窥探他们的动静。干尸竟也会呼吸吗?!掌柜与她素不相识,窥探她做什么!她猛地跳开,保险起见,只得忍痛将葱油饼丢了,顿时有一种银钱如草纸的感觉,白瞎了几个铜板。肚子叫了两声。她继续前行,又敲了敲另一家食肆的窗户,试探地问道:“今日做生意么?”隐约听见脚步声响起,里头传出一个男声:“要买什么?”白露想了想,坚定道:“葱油饼,两个。”同样的,窗户开出一条缝,男声道:“十文钱。”白露递了钱,忐忑地等了一阵,一只手伸递出来一个油包。那只手筋骨分明,黝黑干瘦了些,但显然是个正常男人的手。白露吃了上一家食肆的亏,再一次硬着头皮把耳朵往窗上贴了贴。男声的语气变得有些害怕:“姑娘我哪里得罪你了!为何要在我窗上贴个头!”“我看看你是不是活人。”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嘛。白露放心地把脑袋缩了回来。男声有些怒色:“妈的大清早触我霉头。”白露安心收了葱油饼,道:“不好意思啊。”她与唐谷雨继续往许宅走,整条街道静得可怕。才离开几日,姑苏城却诡异得很。她感觉有视线黏在自己身上,凭直觉往后看去,刚刚路过的一处门有个指尖大的小洞,小洞里黑白分明,显然是只眼珠子!黑色的瞳仁顺着她与唐谷雨的行走轨迹骨碌碌转动。联想到先前那个食肆掌柜,心底疑惑又恶心。看着青石路两侧的房屋,心想,隔着这层层窗户纸,也不晓得有多少干尸或是什么别的东西蛰伏在暗中窥视他们。她忍不住想,这巷这么窄,万一这些门突然同时开了,成百干尸皆朝他们袭来,岂不是跑都没地跑吗?第46章白露·二近辰时的时候,空气中突然蒙上愈来愈浓郁的白色。白露道:“这时节如何会起这么重的雾……”她忍不住向唐谷雨靠近一些,与他一道回许宅,姑苏窄巷七拐八弯,nongnong大雾让她有些辨不清路。白露抬头,两侧房屋依稀只能看出个轮廓来,先前在天上飞行的精怪都已躲得无影无踪。脚一迈,突然一个绵绵软软的物什撞到脚脖子上。白露心头一跳,蹲下身细细查探,松了口气。原来只是一只过路的小兔子,撞到她腿以后立刻奔走,似乎十分焦虑,努力在寻躲避之处。她道:“好像所有东西都很怕这雾。”说完,她又立刻捂住自己口鼻,音调高昂了一些:“这雾有毒么?!”唐谷雨的声音离她很近,“无毒。”“那就只是寻常的雾,”白露放下心,疑道,“可,照理来说,这时节不至于有这么大雾罢?”她联想到临安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