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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商澜毫不客气地分开她们,从中间穿过去,推门而入“商大捕头,商大捕头。”两个mama吓坏了,急忙追了上来。商澜快步走到东次间门口,正要进去时大太太迎了出来。她福了一礼,说道:“商大捕头,我家思敏现在不方便见客。”商澜点点头,“我知道。”她说着话,脚下忽然转向,身体一摆就从大太太身边绕了过去,掀起帘栊进了屋。这不无赖吗?齐大太太瞠目结舌。屋子里烧了两个火盆,屋子里漂浮着暖融融的烟火气。齐思敏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被子,红肿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门口。商澜进来时,二人的视线对了个正着。齐思敏哭声又起,身体也转了过去。商澜自已招呼自已,沉默着在太师椅上坐下。齐大太太碍着商澜救了齐思敏,态度倒也恭谨,为难地说道:“商大捕头,不是妾身不让你见,而是这孩子真的不听劝啊。大捕头行行好,就放过我家敏敏吧,这孩子命苦,命苦啊,呜呜呜……”母女俩一起哭了起来,旁边还有几个婢女陪着落泪,一唱一和,搞得商澜如同罪人一般。沉不住气的人干不了刑警,所以商澜向来沉得住气。她四下看看,发现屋里摆设朴素,帷幔、屏风、顶棚等,已经相当陈旧了。商澜心道,好东西都给了女儿,齐大太太应该是个溺爱孩子的。也好,溺爱也是爱,总不至于逼孩子去死。商澜耐心地等到哭声变小,开了口:“其实,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了都不知道凶徒是谁,死了都不能大仇得报。”抽泣声中断了片刻。商澜继续说道:“齐思敏,你这么要尖,受此奇耻大辱,难道不想报仇吗?”“想!当然想,谁说我不想?我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齐思敏咬牙切齿地说道。“很好。”商澜说道,“那就把你记得的都告诉我。”齐思敏怔了片刻,又哭了起来。商澜懂得她的心里——一心为未来的丈夫保留的身体,却被一个肮脏的混蛋侵犯了,一旦想起,只怕就痛不欲生吧。她对齐大太太说道:“请您把人带出去,我和思敏姑娘单独谈谈。”齐大太太想了想,擦干眼泪,走到床边,替齐思敏拉了拉被子,柔声道:“敏敏,大捕头说得对,就算死,也得报完仇再死。娘先出去,你和她聊聊。”一干妇人撤了出去。关门时发出的“嘎吱”声,让齐思敏又冷静了些。商澜找了个绣凳,搬到床前重新落了座,说道:“聊聊吧,说到底就是那么点事,大家都懂,你说出来心里也会舒服些。”齐思敏的抽泣声又小了些。商澜问道:“你是不是把嫁人和生儿育女当成了你毕生的目标?”如果没有出家的心思,这个时代的姑娘们应该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因为结果必然如此,她们大多视为理所当然。所以当她提出来,齐思敏开始想的时候,她就注定了要慢慢镇定下来。“难道不是吗?”她抽噎着反问。商澜道:“不是,除嫁人生儿育女之外,你还可以做很多事。比如像我,比如佛法高深、生活平静的尼姑;还有些特别喜欢画画的人,可能会毕生钻研绘画;有些特别喜欢弹琴的人,可能会毕生钻研琴技;还有人特别喜欢赚钱,可能会自已做生意,自已养活自已。”“无论哪一种,我们都自已主宰着自已的生活,有自已的目标和追求,而这一切与男人无关。”齐思敏道:“这些我都不喜欢,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商澜觉得这姑娘像齐大老爷,没什么慧根,说道:“我想说,其实失身也没什么可怕的。只要你不要男人,身体就完全属于你自已,失与不失都是你的事,与别人有什么干系?你又何必在意世人的眼光?”齐思敏坐了起来,用帕子擦干泪,拢起凌乱的鬓发,露出红肿的双眼,说道:“你这话好像有点道理。”商澜道:“人若能为自已活着,事情就变得简单了。你母亲那么疼你,你有没有发现,你父亲一点都不疼你母亲,你母亲过得一直很苦呢?你若不嫁,你就能好好疼你母亲一辈子,你们娘俩舒舒坦坦地过自已的小日子,又有什么不好呢?”“你怎么知道我父亲对母亲不好?”齐思敏问道。商澜比划了一下,道:“看看这间屋子就知道了。”齐志威是个虚浮之人,包养外室的院子能修得那么好,按理说正妻的也不该太差。这里这么简朴,且屋子里没有几样男人的东西,可见齐志威很少过来。齐思敏道:“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她把头埋在膝盖下,沉默好一会儿,又哭了起来。商澜道:“事已至此,你再不停地回想那一段,以及你失去的一切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你且说说,你在出事之前都去过哪里?”凶手在城南做案,城东做案,城西做案,整个京城都是他的狩猎场,目标明确,出手准狠,显然事先踩过点。齐思敏抬起头,狠狠地瞪向商澜,怒道:“还不是你?若不是你来,我又岂会被祖母罚跪祠堂?”商澜冷笑道:“如果不是你出言不逊,我又岂会反唇相讥?若不是你们这些喜欢嚼舌根的,我的名声又岂会落到如此地步?齐思敏,我现在的处境并不比你好多少,休想让我同情你。”“我劝你,一味地把罪过归到别人身上,并不能解决实际问题,我劝你还是把心思放正,好好想想出事前去过哪里。”齐思敏哑口无言,又痛哭起来。商澜皱了皱眉,却不想妥协。像齐思敏这种人,一旦真的妥协了,她可能就会认为一切都是你的错。这样的黑锅,商澜不想背,也没必要背。她决定下一剂猛药,“你也不想有这么一个人,在你垂垂老去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