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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R)【全球进化pa】3

      白路斜似乎面对他的反问也出现了一瞬间的迟疑,像是在判断什么一样,仅仅一瞬,便决定了自己要做的事,将手搭在了何律的胸前。

    他毫不怀疑,对方能够清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指尖像是羽毛那样,隔着衣服都像能触碰到最柔软的内里,捕捉到他来自深海的灵魂。

    作为感染源是水生生物的身体,何律的体温却很高,每当进入水母化,他都不得不进入休眠减少身体的不适,或者避免彻底的同化。只有在他还能感觉到自己这不属于水生生物的体温时,他那时常会被水母化影响的大脑才能进行判断:他是人,不是水母。

    但是白路斜的手很凉,像是什么正在猎食潜伏的冷血动物,扼住了猎物的咽喉就绝对不会松口,直到拿到想要得到的一切。明明拥有【狂战士】的能力,却更像是【嗜血基因】。

    何律毫不怀疑对方会咬断自己的喉咙。

    事实上,白路斜也确实这么做了。

    尖尖的犬齿咬在他的颈侧,湿热的触感远比白路斜本人要温暖得多,而在刺破皮肤的那一刻,何律感受到了疼。

    只有一点点的疼,像是控制不住兴奋行为才不经意间创造的伤口。

    他没有阻止白路斜将他推进房间里的举动。

    他的力度并不重,哪怕是制着他肩膀的手也不算用力,如果何律愿意,好像随时都能挣开。或者【审判】或者【谶语】,随便什么,都能简单化解眼前的局面。

    可他没有。

    比起推开白路斜,他好像更想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做。

    门被关上的一瞬间,感觉到另一个人完全没有反抗的动作,白路斜忍不住笑了。

    他的记忆缺失有点严重,但是没到一片空白的程度。大概是因为污染值经常超过90反而有了些许抗体吧,至少这一次他还记得一些东西。

    例如要在家里等何律回来,再例如何律本人。

    不过他记住的东西也不多,这让他对自己为数不多记住的东西产生了莫大的好奇。

    就像现在这样。

    什么逻辑,什么思考,都可以不要,都不重要。

    无论有没有记忆,白路斜都不是会勉强自己做任何事的人。同样,也不可能有任何凌驾于他之上的存在做任何他不想做的事。

    所以,为什么?哪有什么为什么,不过是他想这么说,并真的这么做了而已。

    总不能说是因为看到这个人的第一眼,他就想亲吻他了吧。

    像是深入骨髓的本能,不管他记不记得,终将会被眼前这人吸引,勾起至高无上且独一无二的食欲。

    他舔了舔嘴唇,尝到了些血的味道平复了他抗议已久的鲜血渴求。

    白路斜不喜欢被这种东西支配的感觉,以至于明明应该为何律此刻的反应感到满足的心情都败坏了许多。

    但总的来说,心情还算是不错的。

    所以他也不管刚才话题真正的内容是什么,他们分别又说了些什么,只想着把自己想做的事情做完,于是他问:“现在明白了吗?就这样示范示范吧。”

    说着,他扬了扬下巴,眼底的傲慢像是亮出獠牙的野兽,游刃有余地主宰着他的游戏。

    他说:“你能做得好的吧?”

    何律虽然不能判断过去的自己是不是也是这么同白路斜相处的,平心而论,他其实也不排斥与白路斜做些什么。

    可现在这种状态显然不太对劲。

    他不解地看着白路斜,说道:“你应该还受着病变方向的影响,我记得其中一项是失忆,我也能肯定,现在的你应该忘记了很多事……”

    白路斜挑眉,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他本以为自己的想法天衣无缝,为了说服他接受降低污染值的治疗,让何律陪他上床,无懈可击的逻辑,何律也应该不会拒绝的才对。

    偏偏对方真的拒绝了。

    “我认为在这种状态下,无论是你主动还是我主动,都是不正确的。这不一定是你和我真实的想法,不是你真的想这么做,而是一时兴起而已。等你记起来所有之后,你可能会后悔现在的一时冲动。至少,你不应该和见了一次面的人上床。”

    说实话,白路斜觉得自己应该生气的。

    他难得把瞎话说得这么有理有据、不容拒绝,结果这人找的什么烂理由就给他拒了。

    他是这么随便的吗?怎么说得好像随便什么人他都可以一样。

    这人就是这么看他的吗?

    这样的念头反复萦绕在心头,独独在对上那一双深海一般的眼睛时尽数熄灭。

    像是来自被他遗失的过去能够随着那双眼睛被拾起分毫。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对他说:如果你不说出来的话,这个笨蛋是不会理解的。

    那可确实是笨蛋啊。

    喜欢这种笨蛋的自己也像个笨蛋。

    白路斜嗤笑,分不清是在笑谁,看着那双深海一般幽远却又好像万年不变的眼睛中一点点透露出疑惑,在何律真的开口再问些什么扫兴的话之前,白路斜率先拽着对方的衣领亲吻上去。

    虽说是比畸变体还畸变体的S级天启者,自从对方认出自己的那一刻开始,何律就再没从对方身上感受到多少带着敌意的攻击性。

    哪怕是现在也一样。

    如此强势的亲吻,何律倒是半点没有感觉到威胁,隐隐能从对方口腔之中尝到自己的鲜血的味道,像是另一种形式的相融,心底某个地方隐秘地透露出几分喜悦,让他在本就茫然的感受中多出几分不解。

    白路斜并不满意自己单方面的索取,暂且给予短暂的喘息时间,他的额头抵着何律的,距离近得像是要再进行一次亲吻。

    当然,这样的吻最终确实再次落在了何律的唇上,而在那之前,他听到了白路斜近乎无奈的叹息,说:“专心一点。真是的,明明失忆的是我,我都没有担心这么多,你在害怕什么?”

    这次的亲吻仅仅一触即分,甚至带了一点安抚意味似的。

    白路斜柔软的舌尖若有若无的在离开之时舔过他的嘴角,他下意识抿了抿嘴,觉得自己大概应该回以一个同样的问,随即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像是察觉到他的抵触,白路斜到底没忍住将本不会说出来的话仔细给被水母化影响了脑子的爱人解释清楚,说:“我从来不会和我不喜欢的人上床,我只做我想做的事,但是我觉得我应该不至于在你眼里那么随便吧?都99.9了我都还记得你,这还不够吗?”

    又打量他几眼,白路斜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来,伸手去摸自己刚才咬出来的伤口。

    如同猛兽的标记似的,留下的咬痕哪怕是在天启者这样强悍的身体素质下也依然还留有痕迹,这让白路斜非常满意。

    他笑着喃喃:“明明失忆的是我,怎么感觉你忘记的比我还多?嗯……水母化的影响吗?怎么办啊,本来就不聪明,更笨了怎么办。”

    何律有些不想跟他说话了,尤其是这人一边说还一边摸,扣子都解了三颗了,他觉得应该阻止一下,身体的本能却不太情愿。

    他想,他不是不能拒绝白路斜的,他只是有点喜欢看对方因为自己而露出一些不那么“白路斜”的反应来。

    显得他好像很特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