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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儿能这么镇定?早就哭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这孩子能被找回来,聪明、勇敢、运气,那可是缺一不可。不过,外人是啧啧称奇,家里人却是深深地后怕。王秀琴一路把妙妙从山上抱下来,半路去迎她的赵香云要接手,她都不干。她也后怕,她得抱着这孩子才能安心!妙妙就刚开始在mama的怀里睡着了一下,这会儿一路走回到村子里头,看着那棵高高的大榆树,妙妙安心多了!她伸出手紧紧地搂着mama的脖子,把头埋进她的颈窝里。“mama!”“哎,乖宝,mama在呢。”赵香云在旁边也赶紧答应:“妙妙啊,奶奶也搁这呢!咱不怕!”王秀琴伸手摩挲着妙妙的后背,俩人一路把妙妙带回家,把她焐在热乎乎的炕头上。奶奶心疼妙妙,怕她吓丢了魂,按照农村的老方法,去找了张旧信封,把上面盖着邮戳的邮票揭下来,在炕沿下头烧了。一边烧,一边喊着妙妙的大名。“苗妙回来!”妙妙看着奶奶的动作,新奇有趣渐渐取代了心里头的害怕:“奶奶,我回来了!”苗老师一向不喜欢这些封建迷信,他毕竟当了几十年老师。不过,今天他破天荒地也跟着赵香云一起叫了两声,听见妙妙自己说回来了,这才放心。“乖宝,想吃啥不?”妙妙饿坏啦!她想了想,想吃热乎乎的东西。“爷爷,我想吃热乎乎的东西。”赵香云路上听王秀琴说了,这么大点儿的孩子在山上的石头屋待了那么久,可不是冻坏了!“妙妙乖,奶奶去给你做疙瘩汤吃!”白菜心细细切成丝,猪油渣剁碎炒香,还卧了个荷包蛋。奶奶怕妙妙嗓子眼细,把面疙瘩都搅得小小的,炖得柔腻香滑,出锅的时候洒了一层细细的葱花。妙妙在炕头上焐出了汗,在炕桌上小口小口地吃着疙瘩汤。家里头的人都围着她看,弄得她有点不好意思。她看着奶奶叠好刚刚的信封准备收起来,突然出声:“石头屋子里有好多这个……”“信封?”妙妙点点头,吃到一块切碎的猪油渣,香得她把眼睛都眯起来了。院门口大公鸡突然叫了起来,赵香云掀了门帘去看,不大会儿就领着苗老三进来了。苗老三看见妙妙在炕上吃东西,气得不行:“刘老六那老小子搞的鬼,我跟大民他们给送到派出所去了!”“送派出所去了就行,”苗老师知道最近国家快要搞第三次严打了,而且人贩子一向都是重罪,刘老六这次肯定要蹲号子了,“嘘……秀琴,先叫孩子在这屋睡吧。”只吃了半碗热乎乎的疙瘩汤,妙妙就坐在炕桌边睡着啦。这回,她真的靠在mama温暖柔软的怀抱里,家人都围在她的身边,丹丹jiejie还把娃娃塞在了她手边。大人们都蹑手蹑脚地出去了,苗老三在外屋比比划划地给大家讲他们几个是怎么揍刘老六那个瘪犊子的。“大伙儿都说,从来没见过咱家妙妙这么聪明的小孩儿。才多大啊,就知道自己把发卡揪下来给大伙儿领路!”王秀琴没出去,她仍然在炕头搂着妙妙,手上一下一下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看着妙妙偶尔在睡梦中蹙眉,就赶紧加快几下,拍得她舒展了眉头、拍得她重新进入梦乡。赵香云做的疙瘩汤也给李雪娇送了一份,毕竟也是小孩子,大冷天的掉到冰窟窿里头,可冻得够呛。老三媳妇见婆婆只给侄女做了一份,有点不乐意,也不敢说什么。李雪娇从赵香云手里头接过疙瘩汤,哆哆嗦嗦地端着,准备喝下去。这时候她可顾不上挑肥拣瘦嫌弃老苗家穷了,刚刚掉进冰窟窿里头那一下,可把她冻透心了!这会儿李福蓉已经给她换了全身的衣服,又把炕烧热了,叫她在炕上捂着。可是她还是觉得从心里头往外发寒,身上被冰层磕到的地方也青紫了起来,动一动就钻心地痛。要是按照她的本来脾气,这会儿早就闹到亲爹妈过来了!可是,怕她爹妈把她领回去,李雪娇还不敢嚷嚷,只能一个劲儿地说自己没事。——她还得在老苗家等到男主出现呢。在炕上一直待了一个礼拜,李雪娇这感冒可才好了,身上也舒服了能下地了。她在炕上天天瞅着妙妙到处跑,心里头不由得有点嫉妒。这小丫头咋一点苦都没吃到?这些天还总有人来看妙妙,都听说老苗家这个新收养的小孙女是个宝贝疙瘩,又聪明又有福气。老二和老三家住在同一间土房里头,李雪娇坐在炕上养病,塞了一耳朵隔壁别人夸妙妙的话。幸好,后来赵香云不叫人来了。李雪娇高兴到一半,听着赵香云的话心里头更不舒服了。赵香云哪是不想听人家夸妙妙?“这小孩子再聪明再有福气也没有这么捧的,这些事儿以后咱家里头知道就行了,别往外说。她一个小孩儿叫人这么夸,折了福气咋整?等孩子好差不多了,秀琴你领她上庙里头拜拜。”连一向不信这些封建迷信的苗老师也妥协了,咱家妙妙头上还有个“童子命”的说法呢。人家都说童子命是天上的神仙童子下凡,以前不信,现在苗老师却有点半信半疑地。“你说,妙妙会不会真是那个什么……”“呸呸呸!”赵香云啐了几口,“别瞎说!那童子命都是体弱多病的,你看咱家妙妙多壮实?一点毛病没有!”“对对对,是我瞎说,”叫赵香云怼了两句,苗老师倒放心了许多似的,“瞅瞅我这嘴!咱家这小孙女肯定能平平安安长大念书嫁人!”赵香云白了老头子一眼,跟他说:“我瞅着那个李雪娇有点不对劲。”“咋不对劲?”苗老师还以为李雪娇生病这几天太矫情了,他宽慰赵香云,“那小姑娘是有点矫情,咋的也是福蓉的侄女,小孩儿不闹就挺好了。”赵香云把针在头发上蹭了蹭:“不是,我还是感觉不对劲。你说,她跟咱妙妙搁一块堆并排站着,那刘老六过去抱孩子,她是不是得回头瞅?”“刘老六咋还能一脚踹到她后背上了呢?”“许是害怕了想跑?”苗老师猜了一句,“你瞅她也冻够呛,这大冷天的掉河里头,没冻出毛病就不错了。平常再小大人,那也就是个孩崽子。”赵香云琢磨着也对,她缝着缝着,突然听老头子不说话了。抬头看过去,正看见苗老师一副想说话又不敢说的样子。“你又有啥事儿?咋的,你是耗子我是大花猫啊?”她可太熟悉苗老师这模样了:“又瞧着啥困难学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