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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王子手下的副将…哎,他这人没什么大毛病,唯一的错处就是贪图美色,有一回他去酒楼吃多了酒,见着个美貌的女子,便仗着酒劲强把人家拉上了榻,第二天早上,那女子就躺在他身边断了气。您和二王子都治军严明,决不许手下有这种事,他越想越怕,就没敢上报,没想到这正是隐楼下的套,错处越瞒越大,这才让他最后不得不听命于隐楼,后来…他为了保护二王子,被一箭射穿了胸膛。”他收敛了一下情绪:“您还有什么吩咐?”卫谚心弦一动,正要吩咐下去,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却是沈迟意那张有些苍白的脸,以及她那句‘世子要杀要剐,我绝无怨言。’既然消息是老二身边副将传出去的,那沈迟意…这回好像真的是自己冤了她。卫谚难得起了点愧疚之心,沉吟片刻,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是:“从库房里挑些珠玉宝器,拿去送给沈迟意。”周钊等了半天吩咐,万万没想到他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怔了怔才磕巴道:“拿,拿什么好?”卫谚愣了下,拧眉道:“我怎么知道女人喜欢什么?你就捡最贵重的送过去。”卫谚军营一向有从上到下打光棍的特色,周钊也不知道女子钟爱什么,便挑了几样花里胡哨的贵重物件命人送去云影阁。没想到负责送东西的下人捧着一盒光华璀璨的…碎片回来了。下人愁眉苦脸:“世子,沈姑娘…看也没看这些物件,直接把东西砸到奴才脚边了…”卫谚捏了捏眉心:“啧,她脾气倒还挺大。”他蹙着眉多问了句:“然后呢?”下人神色有几分惶恐:“奴才帮着说了几句好话,没想到,没想到…沈姑娘居然直接昏了过去。”蛊毒发作了?卫谚脸色霎时变了。……沈迟意这一昏过去,便是小十天,这些天她昏睡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就算醒来也只是勉强用些吃食,连在佛寺清修的瑞阳王遣人来过问了好几次。甚至连什么薛素衣林侧妃这些各怀心思的人都过来探望了,卫谚担心她被人扰着,干脆把王府右端空着的跨院收拾出一座来,让沈迟意先搬了进去,至少能清净片刻。卫谚特地唤了蜀中神医蒋千秋过来给她瞧病,蒋千秋搭着腕子诊了一时,忽然又站起身,想解开她领口衣扣瞧一眼。卫谚脸色微变,下意识地上前捏住他胳膊:“你干什么?”蒋千秋疼的倒吸了口气:“世子说这位沈姑娘中了蛊毒,我便想着看她颈项,至少能推断出她中的是哪种毒。”卫谚冷哼了声,把她身边的丫鬟叫过来,帮她解开寝衣的两颗扣子,露出光洁修长的一段脖颈。蒋千秋仔细看了看,又伸手探了探沈迟意脉搏,苦笑道:“是我无能,若是寻常急病或是中毒我倒还能诊断一二,但沈姑娘说中的这种蛊毒,我却见所未见,世子若想为她解毒,只能去异族部落寻那些擅蛊之人了。”他沉吟片刻,又提笔写下一副方子:“这汤剂叫□□散,倒是可以暂缓毒性,不过世子若想救她,还是尽快帮沈姑娘寻到解药吧。”卫谚命清涧熬煮好汤药,回到自己的院子,唤来周钊:“现在可有李钰的踪迹了?”想解沈迟意身上的蛊毒,还得从李钰那里下手。周钊神色振奋了稍许:“已经有些眉目了,再过一阵,想必就能抓到那贼人!”他又略显兴奋地补充了句:“对了,二王子已从西戎赶回来,明日大概就能到。”卫谚心不在焉地嗯了声。……卫询这一路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因此到达王府的时候,比原定还要早了一夜,他这日下午回了王府。不过他既没去见瑞阳王,也没和卫谚通气,径直去了沈迟意养病的跨院。也是赶巧,沈迟意上午被清涧喂了一碗□□散,身上恢复了点元气,这会儿已经醒了过来,哑着嗓子道:“清涧,我这回又昏过去多久?现在几时了?”“酉时三刻。”床边传来的是一把清润男音,沈迟意一惊,就见卫询立在她床边,他微蹙着眉,正细细打量着她。良久,他才叹了声:“jiejie消瘦许多。”他有些懊恼地低眉:“我本想擒住李钰,却被他跑了,我只得快马加鞭赶回来探望jiejie。”昏迷醒来,有个老爷们站在自己床边可绝不是什么愉快体验,沈迟意先打量他几眼,确定他身上无伤,两条腿也是好好的,她才在心里松了口气。原书里欠下的罪孽,到她这儿总算是还了。她很快又微微蹙眉:“你怎么进来的?”卫询舒眉一笑:“jiejie大门关的太严,我自然是翻窗进来的。”这等猥琐言语,竟也被他道出了理所当然的感觉。沈迟意张口想叫人,卫询又抢先一步,笑:“jiejie别费功夫了,我已把跨院其他人都打发走了,你叫破天也不会有人应的。”沈迟意脑子嗡嗡作响:“你想干什么?”卫询端起桌上的药碗,亲手喂她:“jiejie先吃药,吃完药我再告诉你。”沈迟意莫名想到那句‘大郎吃药了。’,嘴角抽了抽,才张嘴咽下那一勺苦药。卫询见她喝了,唇角笑意更深,沈迟意勉强整理了一下思绪:“你…为何会遇刺?明明更改了路子…”卫询又喂她一勺,这才喟叹了声:“我身边副将遭了隐楼算计,把我的行踪透漏出去,我这才遭了埋伏。”这样一来便能证明她的清白了,沈迟意不免松了口气。卫询似能猜出她的心思,低笑了声:“长兄也是一时急躁了些,这才来诘问jiejie的,还望jiejie勿要怪他,我在这儿代他向你赔罪了。”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沈迟意就想到那日的惶然惊怒,心头一股火气便冒了出来,不由冷哼了声,撇了撇嘴。卫询见她这般表情,不由轻笑了声:“不过要是我,定然舍不得诘问jiejie。说来我还得向你道谢,要不是你提早告知我们李钰有所图谋,我们未必会预备这么多后手,说不定就着了李钰的道。”听听这话多让人舒心,混不似跟卫谚一个爹生的。沈迟意难免感慨一句:“你和你大哥倒不似亲生的。”卫询搅了搅药碗:“我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他目光掠过她眉眼,含笑道:“只jiejie例外。”一碗药喝完,沈迟意嘴角沾了些药渍,卫询目光在她唇畔凝了片刻,突然掏出一方素白的绢子,要给她擦拭。沈迟意锈住的大脑这时候终于开始运转,觉着气氛莫名暧昧,忍不住想别开头。卫询突然伸手,温柔不失力道地捏住她下颔:“jiejie别动。”他用那方绢子,细细为她擦拭唇畔。